孤鸾倚眠霜

一生都冷清 让我一次任性。
一江飞鸿 如你升天得道那般骁勇。
♥Scout丨Baolan丨Tian。
难言欢喜 只叹中意。
可你从人群中走来 这狂喜 避无可避。
不偏不倚 刚好是你。

【喻黄】轻许浮光掠影时(上)

  • 心情不好想捅个假刀。

  • 结局HE 亲妈出品必属甜文。

  • 禅师喻x杀手黄 

  • 原型是大师x炮哥 不过烦烦用剑所以还是不套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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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听说今天楼主分配了你一个新任务?”唐慕瑶咬着根冰糖葫芦看着面前拭剑的黄少天,“好像还是个和尚?”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黄少天抬头瞥了她一眼,又专注于自己手中的佩剑,“不知道惹到谁了,连出家人都不放过。”

“这不是作孽吗?”她吐出了山楂籽,“出家人慈悲为怀,就算不是宅心仁厚,也犯不着同一个出家人……哎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好像还挺有名气来着,每次法坛总有好些人去听,据说好些都是姑娘家呢。”

“喻文州。”黄少天打断了小师妹一脸花痴的念想,有些鄙夷的吐出三个字,“报国寺的禅师。”

“哦对。”她脆生生的咀嚼着糖衣,“真是人心不古啊。”

“行了你,这到底是我的任务,失败了你师兄我可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你在这为了目标长吁短叹,是咒我任务失败呢?”黄少天把剑插回了剑鞘之中,“有功夫还不如多去练新给你做的袖箭好不好用。”

“我哪敢咒你任务失败。”吃完最后一颗山楂的唐慕瑶扔掉了竹签,“走了走了,省着你要赶人了,过几天我的单子也快下来了,多休息几天也是好的。”

“毕竟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好过啊。”她叹了口气,“我们自己尚且都活的这么水深火热,哪有多的心替别人来操持琐事?”

“有时候闭上眼睛我想到的只能是,那些被我贯穿心脏的人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自嘲的笑了笑,“我不应该有这些感情对不对?我们弑影楼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谈论这两个字。”

唐慕瑶和黄少天直接快刀斩乱麻的杀手不一样,她都是易容成被刺杀者身边的人,然后套的对方的信任后再一刀毙命。上一个任务对象她的角色是一个乡绅的妹妹,因着有人瞧上了他家的祖宅,上门谈不拢后便高价找到了弑影楼想把人灭了口,然后将宅子据为己有,可惜那人身边防范严密,最后这任务便又落到了唐慕瑶身上,摇身一变成为了他远房表妹,蛰伏了多日后终于杀了乡绅,全家灭门,时至今日她依然忘不了那人眼里的绝望,“我知道你不是辞辞,但是……能死在你手里,我也认了。”

她面无表情的抽回了剑,趁着月色逃离了事发现场,几日后听着茶馆里说着这件骇人听闻的惨案也依然是心无波澜的捡了块绿豆糕吃着。

“菩提本无树,心如明镜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黄少天站起身来,“这些都与你无关,何必庸人自扰。”

“这是我们生来便被赋予的宿命。”

几天后黄少天便也踏上了去报国寺的路,也不知道这次是谁执着于买一个禅师的命,可他们,总不会去问雇主的信息。

“来瞧一瞧看一看咯,新鲜出炉的红豆糕!”街道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黄少天含着块饴糖又望了望远处耸立的山,那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想着还要爬山路,黄少天盘算着一会上山要不租顶轿子,要不等他爬上去身子骨不得散架了。

报国寺向来香火鼎盛,百年来无论战火亦是改朝换代都未曾撼动它半分。所以来往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还愿也好祈求也好,总是人声鼎沸摩肩擦踵,就连这上山的轿子也是一顶难求。黄少天还是塞了不少好处排了不短的队才终于轮到了他,好在他身形不算魁梧,两个轿夫倒是能安稳的抬起他来上了路。这山路算不上宽,中途也难免遇到些摩擦,不过他倒是依旧淡定的嗑着瓜子,走之前唐慕瑶给他装了一袋自己晒得南瓜子,吃起来味道还不错。他一边嗑着一边瞧着周围的景致,江南向来都是如春般的景致,看多了也只会觉得满目苍绿不过如此,他向往的风景多是西域大漠的苍凉,是玉龙雪山上不化的白雪皑皑,是华山之巅危崖高耸背抵苍穹的壮怀激烈,是蝴蝶泉边群舞飞扬的目不斜接。

只不过他这个身份,又如何能走的了那么远,自己从来就没有能对未来的选择,想脱离这种被掌控的滋味,只有死,带着棺材入了土,才能真的不被打扰。

登上山顶时时间不算早了,但大批的人也没有散。姑娘们用团扇遮住了半张脸窃窃私语还垫着脚尖似乎在翘首以盼什么。他略有些奇怪,今日并非什么朝会的日子,为何会有这么多人聚集此处?他提一些奇怪的拉住了一根小沙弥问到,“请问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多人?”

小沙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说着阿弥陀佛,“今日明贞禅师要来开讲坛,故此众人皆聚集此处。”

“谢谢。”黄少天也拜了拜别让出了一条路供小沙弥通过,他心里倒是有些不自觉的窃喜,刺杀的目标竟然自己送上了门,还有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

原本只是想来踩点,如果今夜能如愿完成了任务,岂不是一举两得。想着他又拿出了一颗梅子塞进了口中,不禁感叹着“师妹的姜丝梅做的还是和以前一个味,爽口开胃啊。”

“来了来了!”半晌之后人群中骚动了起来,“快看!是禅师的轿撵!”黄少天这才施施然的喝完了茶盏中的水,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瓜子壳站起了身凑到了前面去。此番大大方方的上前去,不怕被盯着,着实是因为易容的这张脸,他自己都记不住是个什么样。他的手按住了袖中的机关,想着趁乱打个措手不及似乎也是可以值得冒险的行为。

只可惜在看到那渐进的人群时,他抬起的手,却再也没有力气对准那个人。

他甚至不敢再多看明贞禅师一眼。

“喻文州?”他的唇角挂上了一丝讥讽,“居然是他?居然是他!”

黄少天的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揉捏出了一道道伤痕后又狠狠的撒上了一把盐,生疼的提醒着他,那些不该多生出的感情如今给他带来的是,多么犹豫的不敢。

彼时的他不过年少轻狂,还未曾被弑影楼招募成为了第一杀手,那个象征他身份的面具还没有存在于他面上。还只是快马加鞭看遍长安花的年纪里,肆意江湖,书剑恩仇,好不快意。那一日雁荡晚间的红霞染满了天际,红泥小火炉亦是他的心之所向,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所以租了船备好了酒具,滑向了湖心亭想听风赏雪,却没料到居然有人比他还快,那青石台面的桌上放了一套上好的秘色瓷器,而角落处守着火炉烤火的温酒的白衣男子似乎已经安静的融入了静谧的湖中,见他踏入了厅中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眸子里像是盛着两颗黑曜石般,略带了些惊异,面对有人打扰也只是恬淡的笑了笑,“公子也是来赏雪的么?不如结伴?”

黄少天自知不像什么坏人,可面前的人似乎也太容易相信他人了,只是初出相见,就敢相约一饮,而面前之人看起来并非会武功的模样,岂不是太没了戒心?不过他也只是拱了拱手,“既然有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巧在下也自备了酒酿,可与兄台共饮。”

“在下喻嗣音。”他站起身来行了个礼,“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黄少天。”他抱拳回答,“江湖人若是礼数不当,还请喻兄见谅。”

“岂敢岂敢。”他做了个手势,“黄兄请。”

“请。”黄少天也没有推辞,坐至炉前,烤起火来,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清冽的颜色浓郁的香气,让他不禁感叹,“好酒,上好的竹叶青。”

“黄兄喜欢便好。”他笑了笑替他又添了些,“喝的尽兴才是最重要的。”

当时候不过觉得相遇是偶然,并没有把这样一次相遇记挂在心上,对于黄少天来说,萍水相逢这种际遇每个人都会遇到,但不是每个人都值得被怀念一辈子。不过在此之前,至少在今天发现他记忆里的喻嗣音是喻文州之前,黄少天都觉得他是自己心头那抹永远都有着清辉浩渺的白月光。

那一晚他们都喝多了,醒来时黄少天居然是躺在湖附近的客栈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再喝完了喻文州的竹叶青之后,他自己所备的秋露白也没有意外的被喝的滴酒不剩。醒来不见人影,恍然间还以为是昨夜的一场梦。但当喻文州推开门进来时,他又想笑自己傻,宿醉的头疼感还在,怎么可能就只是南柯一梦呢。喻文州回来见他醒了出言解释,“昨夜你喝多了,我便划船到了此处,还望黄兄不嫌弃。”

“不是说了吗?唤我少天便好。”他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不拘在哪,只要能有个住处便好。”

“好,少天。”喻文州弯着眼睛看 他,“起来吧,粥都快凉了。”

“恩。”他应了声起身去了洗漱,回来时看着小米粥和煎饺还有几碟时令的小菜觉得胃口大开,“味道不错啊。”

“我每年来雁荡都是在这里住宿的。”喻文州喝了一口粥,“味道好就多用些。”

那大概是黄少天后来在刀尖上舔血求生时最怀念的一段时光,和喻文州游历了江南与岭南,最终在楚地分别时他却生出了不舍之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不是一路人,这一点黄少天笃定无比。一个是学识渊博游山历水不愁万物的富家少爷,一个是父母早年被仇家所害只能依附于江湖杀手门派的孤儿。不对等的身份让他知道有些话是不敢也不能说出口的,他并没有被太多人关心过,所以了解人心薄凉,却在这时候遇到了一个喻文州,一颗真心都贴上去大抵也不是什么值得吃惊的事,不管是喻文州,还是喜欢喻文州这件事,他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这永远是他守着不会说出口的秘密,为了自己,也为了喻文州。他迟早要变为冷血嗜杀的杀手,虽然不知道喻文州未来是会考取功名还是会从商,他不能说出自己的心思来,困扰他人也困扰自己。于他而言,没有可能的事,就扼杀在未曾繁茂的萌芽状态吧。

“少天以后有何打算?”那一日喻文州问他,“见你年纪虽轻,但身手不凡,可有想当一代侠者?”

“那可是要为国为民,才能被称之为侠之大者,我这样的,还是别想了。”他抿着酒,“普通人就好,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如果能有那一日的话,自己能活着脱离弑影楼,说不定还可能有机会走完这片江湖。

“是吗?”喻文州似乎颇为惊喜,“如果那样,我倒是期待同少天一同看遍这江湖辽阔,新醅酒,红泥炉,只要少天喜欢。”

“真的?”黄少天笑了笑,“可以的话,那也是我的期许。”

“我答应你。”喻文州说的笃定,“只要你开口,天涯海角,我都同你走。”

那是两人在楚地分别时的对话,黄少天给他的理由,是去报恩。

却没说过是去报弑影楼楼主的恩情,便是做杀手,终结他人的性命,不皱眉头。

可没料到自己这一单,原以为只是拥有相同的姓氏并不相干的人,却和他藏在心底里不曾对外人吐露过一丝半毫的人,重叠了起来。

“喻文州,喻文州。”他默念着这三个字,那喻嗣音又是什么,哄骗他而已吗?那曾经的誓言呢?是不是也不作数了?

黄少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他以为这么久,终于可以冷血嗜杀到看到人在他面前倒下也能不皱眉头的处理完尸体转身离去,然而在重新遇到喻文州之后,他原本以为已经摒弃掉的情感又重新疯狂的肆意在自己的血液里生长起来。

自打他加入了弑影楼开始,完成的任务从没有失手过,若是失败就要死,可他想活下去,想和喻文州相携泛舟与湖上听风赏雪,可如今……他们之间只能活一个,又该如何?

黄少天难得了陷入了迷茫之中。

喻文州的讲坛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人群才零零散散的散了场,而他也挑了一间厢房住下,虽然没有头绪,但难得遇到喻文州,他也舍不得这么快离开。

即便自己还背负着杀他的使命。

戌时一刻正是喻文州在大殿礼佛的时辰,并无太多的人把守,而黄少天杀手出身这样的潜入自然也难不倒他。没有任何声响的潜入了大殿里听着木鱼声声的敲击,似乎是敲在他心上,跌跌撞撞,无路可逃。

他躲在横梁之上隐没了身影看着喻文州礼佛,其实这是个很枯燥的事,黄少天一直都觉得这是一个锻炼心智的手段,他不知道这几年他们分开后喻文州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有了现在的身份,他怎么都没想到喻文州摇身一变成为了万人敬仰的禅师,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佛法确实有用,黄少天心中的戾气到真的是平复了不少。

“既然来了,阁下为何又不现身相见呢?”喻文州的声音突然在大殿里响起,黄少天突然回过神来,这声阁下,唤的必是他无疑了。

喻文州不是不会武功吗?为什么会发现他的存在。

“见禅师礼佛中,不敢打扰。”黄少天跳下了横梁,“不过看来还是打扰到了。”

“无妨。”喻文州放下了手中的木鱼锤,转过身来看见他眼睛里突然有了一轮光闪过,再开口时又眯着眼睛,对着他叫了声,“少天,你来了。”

黄少天一愣,他明明连嗓音都改变了,易了容,为什么喻文州还能认出他来?

“禅师怕是认错人了。”他摇了摇头,“我不是禅师口中……”

“你就是。”喻文州向前又走了几步,“哪怕你易了容改变了嗓音,可你的眼神是不会变的,少天。”

什么眼神?自己明明什么感情都没有表露出来过,为什么喻文州还能如此笃定?

“这张脸没有你自己的好看。”喻文州似乎还详端了一阵,“早些时候我刚到报国寺,你也在人群中吧。”

那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么?黄少天心想,果然过了这么久,喻文州还是这么一语中的。

“几年不见你怎么成了这样的身份了?”黄少天不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而且,喻嗣音又是谁?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恢复了本音的黄少天讲起话来顺畅了许多,也间接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还是原来的声音听着舒服。”他走到灯台前加了灯油,“这不是多年寻不到你的踪迹,才出门来寻你吗?我本身就是俗家弟子,讲学也是正常。”

“至于嗣音,是我的字,文州,是我的名。”

“原来我竟不值得阁下告知真名么?”黄少天看着他,“枉费了我蹉跎了这么多年的感情。”

“少天这是哪里话。”喻文州转过身来,“字可是比名要重要的多,小字都是亲近之人才知晓。”

亲近之人吗?黄少天琢磨着这几个字,“当年讲道理便说不过你,如今你是禅师了,我当然更说不过了。”

“可我总是会让着你的。”喻文州的眼神一如往昔,几年的分别并未从两人之间探寻出任何隔阂来。

黄少天难得的缄默起来。

平日里都说他是话最多了,停不下来,师妹更是看他想长篇大论的时候就会寻个借口逃开,而如今面对喻文州,他似乎变得更加不像自己了。

那之后的黄少天虽然摆明了身份,也卸除了那层面具,直面喻文州的存在,可是他始终还记得自己的使命,面前的人,是自己此次报国寺之行的目标。

“还是这副模样顺眼。”喻文州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少天,不如这次我讲完经,我们就一起离开吧,你想去慕士塔格峰也好,想去楼兰也罢,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你还记得当时的许诺?”黄少天反问他,“我以为你已经遁入空门了早就忘了这些年少时期的事情了。”

“若我说,我心有外物,不能恒定,做不了那遁入佛门之人,你可信?”他言笑晏晏的看着黄少天,“我不能就这么辜负了我内心。”

“那你的外物是什么?”黄少天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我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唯独不能放下的,就是少天啊。”

喻文州只是这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让黄少天满目疮痍的内心里开出了春风拂过后的满树繁花来。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再一次的沦陷了。

或许这一次,他要为了他的刺杀目标,折损了自己了。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么无所适从又愿意为了他低到尘埃里去,为了这么一份可能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感情也心甘情愿,甚至不论喻文州的话是不是都是真的。

甚至已经不顾了唐慕瑶给他传来的信,“楼主已经问了很多次为什么你还没下手了,师兄你到底是被什么绊住了?”

他也总是找借口推脱了回去,总是认为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平衡了他们之间这种并不可能平衡的、你死我亡的关系。

虽然他也没想出来如何是好,却在喻文州的温柔里一日日的沉溺了下去。

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用好景不长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感觉到喻文州似乎忙碌了起来,更多的时候要四处游走讲学,甚至在他等了很久之后也只有一句“我累了”来表明自己不想继续交谈的意念,黄少天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之前明明都已经要说出口那句喜欢了,现在却又被拒绝到千里之外。

直到那几日他发现自己身边似乎多了许多监视他的人,甚至还发现了有可能要对自己下手的迹象,黄少天恍然大悟,似乎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可能是越来越频繁的飞鸽传书,也可能是弑影楼的人干脆找上了他,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可能,总之就是逼他要做一个决断出来。

他和喻文州,终究是水火不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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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诶想一发完结来着。

没写完算了。

毕竟今天比较丧。

ε=(´ο`*)))唉姨妈来了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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