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但为君故（三）
第二天叶修从仓库里拖出了一卷麻绳的时候，叶奶奶正好打着扇子在树下的躺椅上乘凉，听到动静瞥了一眼径自吓的坐起身来赶紧喊住了自家的大孙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胡闹什么呢？不能因为你妈昨天训你你就做傻事啊！有什么委屈给奶奶说你怎么能动这样的念头呢！”
“啊？”小叶修不理解自己奶奶突然变脸意欲何为，字里行间俱是自己听不懂的意思，“您说什么啊？我没委屈啊！昨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妈骂我那也是应该的，我没要做傻事啊，这绳子是我有用的，怎么了您要用吗？您要用我就不拿了！”
看着他的表情不像撒谎，叶奶奶这才把心放回去了一半，摇了两下扇子，“那你拿着绳子准备干嘛？刚才还比划了半天，我以为你小小年纪就想不开要抹脖子上吊呢！吓死奶奶了！”
叶修一时间太多的情绪都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表情展现，不过也是因为这档事，他对恐怖片向来没有害怕一说，每次看到吊死鬼，都不可避免的想到奶奶以为他要在院子里那棵大榆树上打结的事，笑着摇摇头就算过去了，想来也是长辈眼里不知道自己有多淘气，那点训斥根本算不上什么事，说到底是他自己心里觉得过不去，总觉得给隔壁唇红齿白的瓷娃娃弄哭了不合适，人家好好坐那看书招来了无妄之灾，搁自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结果许家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揭过去了，蓝河自己也没有真的埋怨他反而说知道他也不是故意的，这就让叶修的愧疚感油然而生，蓝河打骂他两句可能他还不会负罪感爆棚，他握着麻绳低着头，脚尖把地上的土蹭出一小堆，犹豫了半晌才唯唯诺诺的回了句，“不是的……我就是想……去搭个秋千……您想什么呢！”
“秋千？”叶奶奶看了看周围，“那你给奶奶说啊，自己一个半大孩子你还想爬高上低的？而且你以为一个绳子就能解决问题了？什么都不知道就乱来。”然后伸手要去夺叶修手里的麻绳，“走走走和奶奶回家去，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胡闹！是不是又想挨你妈训了！”
“不是的！”叶修眼疾手快的躲过了奶奶伸过来的手把麻绳护在身后，“我不是给自己搭……我昨天不是把隔壁家的那个瓷娃娃给弄哭了吗？看他这么喜欢看书就想给他搭个秋千看书赔罪的……这事您别管了我自己能处理……哎您别拉我啊！我真的是做正事！”
直到最后叶修还是没能摆脱了自家奶奶的钳制，听见吵闹声的叶秋咬着冰棒看着自家哥哥略显狼狈的样子不由的笑了出声，然后被叶修狠狠的瞪了回去，学着大人的样子说了句，“怎么对哥哥的！瞧你那没大没小的样子！我的冰棍呢！你就知道自己吃独食！”
“冰箱第三层自己拿啊你又不是没有手。”叶秋才不吃他那一套，绕过他坐到了沙发上适时的调出了播动画片的电视台，“哥你可是昨天才犯了事今天又被奶奶抓回来，我看你还是别这么作的好，到时候谁知道妈又要怎么说你，说不定等老爸回来一起混合双打呢？”
叶修咬着冰棒朝着叶秋头上就弹了一下，“你还有脸说昨天的事？我在前面认错你就躲在后面人群里看热闹！你什么心态？我还是不是你亲哥了？说好有难同当你就这样？”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叶秋瞥了他一眼打掉了他的手，“你想想咱俩双胞胎长的一样谁知道是不是替人顶罪的，被人看到了咱们就两张嘴哪里说的清楚？你可是用这招害过我不少回了，这一次我才不去给你当替罪羊呢！到时候妈只会连着我跟你一起骂，你以为我傻啊！”
“你以为你不插手妈就不当回事了？”叶修翘着腿支着个头，这个姿势一直到他长大还是没能改正了过来，一直慵懒的毫无形象可言，“她昨天那是没功夫管你，要不然，肯定要问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你这叫什么来着……”他偏着头想了半晌，“对，叫连坐，监督不利！”
“我！”叶秋气的咬牙切齿还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所以说两兄弟是天生的克星呢，耍心机这件事上他从来就没赢过叶修一筹，当时尚小就被毫无顾忌的欺压，长大之后也毫无改变，叶秋冷哼了一声不理他，叶修笑嘻嘻的吃完了冰棍把木条甩到了垃圾桶里就被奶奶喊了过去。虽然他是被强行带回家的，但是由于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要搭秋千的事，叶奶奶也听说了他昨天犯下的那浑事，为了弥补一下孙子的愧疚感，还是找了人带着叶修去敲了许家的门，“你想给人家搭秋千也得问问人家家里愿不愿意，你以为你拿着一捆麻绳就算完事了？说不定人家还以为你上门寻仇的呢，你这孩子下次做事前能不能先和大人说一声？你要是对的，奶奶反驳过你吗？”
这一次叶秋倒是没躲在家里吹空调跟着叶修出了门，听着他被训还做了个鬼脸，然后两个人一左一右颜艺斗争了一路，最后以叶秋被发现告终，不仅没嘲笑到叶修自己还挨到了不懂礼数的训斥，叶秋就想自己是闲的吧大热天非得出来晒太阳遭罪，他就不该存了叶修会出丑的心思。
都说机关大院里没有什么秘密，各家之间也算是老相识了，说不好听都是一起跳过广场舞的情谊，这会上门来串门寒暄了两三句就把事情的缘由说明白了，叶修捧着绿豆汤的碗偷看着两家老人聊天又偷偷瞄了眼规矩的端坐在一边的蓝河，自己还是一言未发。
“我都说了没事了，这么客气做什么？”许家奶奶笑着说，“不过我好像也没问过孩子本人的意思。”这时候才像想起了蓝河般拉过了他的手，“告诉奶奶想不想要秋千，给你搭一个怎么样？”
看着面前人的点头首肯叶修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虽然站在他的立场上总觉得男孩子不应该玩这么轻量级的游戏，不过蓝河看起来一碰就会碎的属性，叶修还是觉得他就坐那安静看书好了。趁着人在院子里敲敲打打两家奶奶又在聊着他听不懂的话题，叶秋的注意力被动画片吸引走，立在窗边的叶修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看向外面的瓷娃娃，“内个……我叫叶修，你叫什么啊。”
“我吗？”对方似乎楞了一下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许博远。”念得一字一顿的，好像不是很熟练一样，犹豫了一下，“叫我蓝河也可以。”
“哦……”叶修虽然不懂为什么一个人两个名字，但还是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好的，蓝河，那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你就能坐在秋千上看书了，晚上坐在上面吹风也行，等会你上去我推你玩啊！啊对了院子里我说了算你放心不会在你家附近踢球吵到你看书了，更不会误伤了。”
那时候蓝河只是很淡定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就算是回应，很长一段时间内叶修都以为他是高冷难接近的一类人，等关系近了不少自后骤然发现，所有的高冷不过是一层伪装，虽然蓝河本体并没有如同男神经的做派，但绝对没有小时候高岭之花的模样。至于他为什么有两个人名字，蓝河的解释是，由于本名太复杂小时候总是记不住怎么写，还不如起一个简单一点的好朗朗上口的名字，刚好母家姓蓝就顺口取了这么一个。叶修想了想觉得这起名方式还真的是随意，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叶秋的名字到底有没有什么深意。家里都是无神论者不兴那套去算命的戏码，据说是叶修爷爷定的名字，那就是家里的权威，没有人会站出来说一句不好。他倒是觉得蓝河的名字和好听，博雅致远，君子之道，张弛有度，从小自己被耳提面命的不就是这样的品质？可惜混迹于商海多年早就没有人会把他和君子二字挂钩，说起来都只有他精于算计一条，哪里还有什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实话实话也没亏欠了他什么。秋千架好了之后叶修就硬把蓝河拖了上去，自己在后面推着他，又不敢用力生怕人飞出去再有个磕磕碰碰自己又要担责任。那是他第一次见蓝河笑，由衷的把笑意挂在了脸上没有丝毫的伪装，年少时期谁也没真的学会一脸狐狸像，目前为止都是真心换真心。七月末的时节临近七夕节，抬头就能看到丝带般的银河，叶修就是在这样的可以喂蚊子的天气里熬夜抓了一袋子的萤火虫，还是偷了奶奶的针线袋抓了满满的一包，真到了牛郎织女会面的那天神秘兮兮的把蓝河拉到了角落里小心翼翼的拉开了带子，看着里面发光的生灵慢慢的从袋子里窜出来，蓝河不由的惊叹了一声，伸手去抓，就看着那些虫子停留在他的之间，感叹神奇的同时他第一次主动开口给叶修说了谢谢，从来没见过实体萤火虫的人第一次有机会可以近距离的接触，直到家里人喊他回去他才依依不舍的同叶修说了再见。想来这也算叶修头一回为了蓝河亲力亲为尽心竭力去做的事，在他们成为了情人关系之后每次吵架叶修把蓝河气的咬牙切齿时蓝河总会捏着他的耳朵说“我给你讲叶修要不是看在你给我抓萤火虫的份上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怎么小时候还这么懂得哄人开心现在年纪大了就会气人了？哦我懂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是吧？果然是变了觉得到手了就可以不用心了是吧，我是看透了！”
“蓝河你讲讲道理好不好，那时候我们才多大小学生和幼儿园懂什么情情爱爱啊？不不我不是说那时候不喜欢你，我是说那时候哪有什么要追你的念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哪有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一说？”他伸出手把蓝河搂进怀里，对方挣扎了两下还是放弃了抵抗，“而且你看看这么多年来有对谁比你还好吗？找不出来了吧？不是早就说了吗你要是个姑娘他们肯定以为我喜欢你，当然了你是男的我也爱，性别重要吗？我叶修看上的人就是个钢筋我也照弯不误！好了以后我多做点让你舍不得骂我的事，萤火虫这都多少年了不值得你惦记这么久，你要是喜欢呢，我再给你抓一回，你说它们算不算是媒人？流萤为媒好像还挺浪漫的？”
“少来。”蓝河扯了扯嘴角，“你真当写戏本子呢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哎呀算了算了，每次和你生气都是不了了之的收场，也就是我傻，一件事能记那么久当你的免死金牌。”
“那我就只能让你坚信自己没爱错人。”叶修在他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只要你喜欢的事，每一件我都能陪你做一遍，你放心我要是反悔了你就算掐死我我也不会反抗的，毕竟你只教会了我如何去爱你，可没有教过我要怎么学会放弃你。”比思念更长比爱情更远的，是他们长长久久放在心上的，属于两个人多年来不曾一日把对方从心头剔除的记忆。
再后来天气凉了也就迎来了开学的季节，两个人都各自归家开始了自己的学业，那时候的通讯手段远没有现在发达，不足以用一根网线就能沟通了全部，叶修也试图写明信片寄出去过，像是沉塘的石头一般毫无回响。他开始比以往更期待暑假的到来，这样才能在特定的情况下见到自己念叨叙旧而不常见的老朋友。只可惜这样的生活也没能维持多久，犹如大雁归家一样的栖息终归还是没能留住想要的人在身边，某个暑假等了叙旧依旧没见到来人的叶修，整个人都处于在一个躁动不安的状态里不得纾解，到头来是叶秋看不下去了，咬着酸奶的吸管支着下巴说，“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啊，每天路过他家院子你眼睛都快瞪出去了，该不在还是不在啊，你看你和椅子上有钉子似得坐卧不安，犯得着吗！不就几步路的事！看你纠结的样子。”
“谁说我担心了。”叶修脸上的别扭感显而易见，“我不过是路过习惯性的看看而已哪里着急了？你可别乱说。”说着还用叉子捣着面前的蛋糕低着头不说话，叶秋叹了口气起身拉着他出了门，不管身后叶修的抗议还是自顾自的走到了蓝河家的小院门口，秋千还在那悬着上面还积着几片叶子，叶秋抱着胳膊说，“都到了别扭捏了，你就当是我着急我想知道行了吗？”
叶修到底是担心的程度更甚把和叶秋斗气的是忽略在了脑后，径自上前去按了铃，应声出来的还是蓝河的奶奶，见到他们就招呼着要进屋，两兄弟说着不用，说明了因由，“就是来问一句，一直没见他有点担心，往年这时候早就应该回来了。”
“他这不是上学了忙，好像要上什么培训班还是夏令营什么的，就没时间回来了。”老太太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缘由，“有空他还是会来的，上学忙了没那么多时间，之前给他打电话还要我给你问好来着，他也很惦记你的，要不是过年我们也去南方，说不定你们还能见上一面。”
“没关系，谢谢您了。”寒暄了几句之后两兄弟道了谢就离开了，叶秋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安慰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解释清楚了你还这么抑郁干什么？安啦肯定能见到的，你要还是不放心要不咱们拐回去要电话然后你打个长途问问他的近况？”
“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脑补的啊。”叶修撇了撇嘴，“行了行了回去吧，等会赶不上饭点又要挨骂了。”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叶秋的疑虑，止住了追问，有时候他确实在不该有的地方执拗着，比如想单纯的依靠缘分同蓝河桥接着联系，虽然也不忍心真的斩断了两人之间的牵绊，却也不愿意用特殊的手段来维持。而这段等待的时间就像是跑马灯一般快速的掠过，两个人再重遇的时候，是叶修未曾想到过的境况，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骤然出现，猝不及防。
那时候他同苏家兄妹一起长大，都以为他同苏沐橙青梅竹马，从小公主待遇的苏沐橙自幼儿园开始就知道他不仅有个亲哥哥，还有亲戚家的一对双胞胎哥哥对她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宠爱，身边的男生都自觉的退避三舍。等到她小升初分班放榜的那天叶修仗着身高在一群人中间要高一头主动去打了头阵，在红榜上寻找着苏沐橙的名字，一页页的看过去终于看到了她的名字，这才伸手招呼他们三个人过来。苏沐橙仰着脖子看着自己的名字打了个哈欠，“这种红榜真的是费事，一圈找下来眼睛不瞎都难。”她看着身后正灌着水消暑的叶修，“不错眼力可以啊，我要给干妈表扬你。”
“他今天可以多吃点胡萝卜护眼。”苏沐秋接了一句，叶修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叶秋反手拉扯住了袖子向前窜了几步，一个没站稳差点连水瓶都一起飞了出去，他瞪了一眼叶秋，语气中多少带着点呛人的意思，“你干嘛啊，谋杀亲哥啊！有话好好说不会啊干嘛随便动手！”
“我觉得沐橙刚才夸你眼神好简直是眼拙的可以！明明是0.1的视力在这假装1.0，还是说你就对沐橙的名字更为敏感？”叶秋没理会他的抱怨点着名单上的某个名字用力的点了点两下，“我说哥啊，你是真的没看到呢所以才无动于衷，还是假装在我面前淡定然后内心汹涌澎湃？也是这么多年没见了忘了也是应该的，看来是我多想了，这些年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顺着叶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叶修手里的水瓶差点一个没拿稳滑出了掌控跌落到了地面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又重新凑回到名单前，如同异极相吸的理论，紧紧的把自己的目光锁死在了那三个字上——在他们摆脱掉了年幼不成熟后的岁月里，尽管叶修一直没有放弃了蓝河这个称呼，许博远三个字也始终被放在了心上，不管是唇齿相偎还是卷舌入翘，亦或是止于唇齿严于岁月的牵绊，永远不会同它脱离了关系。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覆上了那个名字，努力的在回想自己刚才是如何忽略掉了如星辰耀眼般璀璨的姓名，明明一直以来都那么在意的三个字，到头来却被他忽略的彻底。“你怎么就能确定是他？”他看向叶秋，“同名同姓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我们一南一北这跨度有些过大了，脱离了自己的家人过来上学，我觉得不太可能。”
“是不是得见了再说，总比多年杳无音信要多了一个期盼。”叶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等一会结束了我们就能见到人了，不过这种事各占50%的概率，别绝望也别太过期望就是了。”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叶修撇了撇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还是跟着叶秋走了，苏沐秋也叮嘱了几句苏沐橙自己主意安全自己跟着走了。整个过程虽然苏沐橙也好奇叶修的反常，想问出口却被自己哥拦住了，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参合其中的事。一直以来苏沐橙都是乖乖女的形象不允许跟着男孩子在院子里乱跑，小时候接触最多的除了书房里樱桃木的大书柜，就是客厅里的三角钢琴。她还是很羡慕自己哥哥可以跟着叶家兄弟乱跑，自己就只能做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板。所以她对许博远这个名字无疑是有些陌生的，不过不影响她对自己情报收集能力的自信，“许博远……”她凑近榜单又多看了两眼，摸着下巴琢磨了半晌，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在家还听到自己妈同叶修妈聊天时提起过这个名字，聊到叶修小时候不省心还在大院里疯闹的年纪里，踢球把人砸哭的故事，她当是还给苏沐秋咬耳朵，“古代不是有抛绣球定终身的吗？我看这也差不多，就是体积比一般绣球大了不少，但是不影响成效嘛，说不定就讨到媳妇了呢。”
“净胡说。”苏沐秋弹了她额头一下，“这哪能一样，你这是又偷看了什么言情小说还是电视剧？”
“没有没有。”被揭穿的苏沐橙干笑了两声转移了话题，索性苏沐秋没有再追问，今朝再回忆一遍，才忆起许博远就是叶修年幼时定下的缘分，是他们口中的蓝河啊。
“难怪了。”想明白的苏沐橙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这可是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啊要我这么多年没见肯定也激动，不确定是不是本人？瞧好本姑娘的本事吧，绝对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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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