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鸾倚眠霜

一生都冷清 让我一次任性。
一江飞鸿 如你升天得道那般骁勇。
♥Scout丨Baolan丨Tian。
难言欢喜 只叹中意。
可你从人群中走来 这狂喜 避无可避。
不偏不倚 刚好是你。

【喻黄】浮灯一梦共长天(二)

  • 前半部分写的我和在写感动中国十大人物的年少悲惨经历似得。

  • 简直是标准的新闻稿 难受【。】

——————————————————————————

黄少天童年的记忆里,占据的大部分都是关于城北贫民区里,一天天永远望不到尽头的绝望,以及看不见光彩的灰暗天空。窄窄的巷道里,凹凸不平的小路上多的是积水的坑洼,走快一些都能带起了一路的水,在这个常年多雨的城市里多半还能把地势低的位置淹没了大半,头顶望过去是层层叠叠的棚户,遮拦着光线阳光撒不进来,发霉腐败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随处看见的逃窜的老鼠,意味着传染病的代名词。黄少天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小同母亲相依为命的他,在那些年中的确养成了骨子里的执拗与坚持,唯一的愿望就是同母亲离开这里,能有一个窗明几净的属于自己的家。

他的父亲在他很小时就因为工伤而殉职,母亲不得不肩负了整个家的负担,看在幼小的还在地上爬行的黄少天,来不及悲伤就要支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本来就单薄的身体在日复一日的艰辛劳作里逐渐的被拖垮,而父亲那为数不多的抚恤金,也被吸血鬼般的亲戚瓜分了大半,甚至连房子都被侵占了,只能在贫民区里找到这么一间屋子落脚。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幼小的孩子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被对待,风言风语迅速的就在不大的居民区里流传开来,没有爹的野小子之类的话,他大概听的比谁都多,白眼和指指点点也没有少过。至于被欺负可谓是家常便饭,走在路上都会被石子砸到头,看到他跌倒还有哄笑声不绝于耳。

那时候虽然家里穷,但母亲还是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穿着干净的衣服出门回家时总是沾染着不具名的黑泥与污渍,母亲虽然没有说过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在独自抹着眼泪却没有在他面前喊过一句苦。人之初性本善,谁也不是真的从骨子里就是拿着匕首放在人颈间要挟性命的恶徒,黄少天也有过真心换真心的想法,然而现实的残酷让他过早的就体会到了人心薄凉,日复一日的磨砺之下,他心里那私积极向上也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鹫与狠辣的眼神,他不想做永远都被踩在脚下的人,懂得了在这个看似弱小的群体里也只能采用暴力的途径来争夺属于自己的权利。

他学着开始反抗,用同样的招式来对付欺负他的人,然而从小就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弱的身体远远不敌那些人多势众落下的拳头。到了上学的年纪,母亲执意要把他送去附近的学校,长久以来的愿望也不过是期待黄少天能够出人头地,就算条件不允许他们挑选更好的学校,在她眼里读书是唯一能够改变人一生的途径,好在黄少天也懂事,他知道现在的一切已经是来之不易了,不能辜负了母亲的期望要努力成为了他当时唯一的信念,支撑着他要带着母亲离开这里一定要改变现状的梦想。

人生不如意常有八九,不是付出就能够得到对等的回报,母亲终于在日复一日的操劳之下病倒了,终究也没能完成了看着儿子长大出人头地的梦想,摸着母亲滚烫的身体黄少天除了哭却什么都做不了,虽然那时候还不算懂事,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如果这次失去了,那就永远再看不见母亲对他温柔的笑了,想父亲那样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代名词和一个冰冷的墓碑、一张已经有些破损的黑白相片。母亲去世的那天是一个雨夜,咽气前还在抓着他的手一直说着对不起,黄少天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摇着头,千言万语却都哽在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

母亲的手渐渐的凉了下去,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眼泪,空洞的犹如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气与思想。母亲的后事是邻居帮忙办的,那些毫无情谊的亲戚们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家人,黄少天也不愿意同那些人来往,他想母亲也不愿意欠这么一个人情,一夜长大一夜成熟,也只有在经历生离死别亦或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时才能彻底的让自己觉醒,而他被迫接受了这样的经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了软弱的余地。

黄少天还记得邻家姐姐是个温柔的人,喜欢穿一身碎花裙,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走路有着哒哒的清脆声,在他受伤时还替他清理过伤口,经常会给他一块喜欢的水果糖吃。对于贫瘠的家庭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奢侈,成为了黄少天为数不多值得欣喜的事情,还有一对住在他们对门的上了年纪的夫妻,没有自己的孩子对黄少天很是关照,对着他的眼神里有着视如己出的疼爱,经常也会接济他们母子二人的生活。然而这里的人都是一穷二白,多的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窘迫。

他们一同操持了母亲的葬礼,当黄少天抱着还有些烫手的骨灰盒时压抑着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决堤而出,失声痛哭。他没有妈妈了,生他养他的人最终只能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碑和一张不能开口的黑白照片。邻家姐姐蹲下来拨弄着他的刘海,“知道吗你母亲在天上看着你,她肯定不喜欢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她拿出了一颗糖递给了黄少天,“我知道你心里苦,所以吃颗糖甜一甜吧,吃完就不能哭了,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要强大,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才能不被那些人欺负和看扁,你一定要证明你是可以站在顶端的强者。”

黄少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扯开了糖纸含住了水果糖,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对他好的人失望。事后他拒绝了邻居夫妻的收养,他不愿意再承别人一份情,加上在这里栖身的人有一口饭养活自己已是不易,多他一个等同于未来很多年里都要承受一份负担,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能够在母亲病逝之时给予这样的帮助已经是最大的情分了,再也没有义务和责任来接济一个黄少天,何况他也想自己出去闯一闯,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变卖了家里为数不多的财产离开了生活了多年的贫民区,他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嘲讽他一句,因为在他们试图去黄少天家哄抢东西时少年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匕首顶在了为首人的喉咙上,抓住了他的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让来人动弹不了,众人看着被胁迫的人质眼里的惊恐以及黄少天双眸中狠辣一时间都停在了门口不敢上前。黄少天冷笑了一声,“你们不怕死就来啊,反正我一个人无所畏惧,还是未成年人,杀了你们法律也制裁不到我头上,有胆子的尽管来试,杀一个稳赚杀一双我也不亏。”

少年眼里无所畏惧,他已经失无可失,他最重要的人在他们的眼前渐渐的失去了生命,是他亲手把她安葬在了那一方小小的墓葬里,人在绝望中爆发的力量是超乎认知与想象的,没有一个人敢拦住了他的去路,黄少天手里的匕首仿佛是触之即死的利器,阻止了他们继续掠夺的行为。人性是自私的,谁都不愿意把仅有一次的生命草率而又敷衍的交给一个他们眼里的疯子,他们从中间撤开了一条路黄少天胁迫着人出了那栋外表因为雨水的冲刷有着无数的霉斑和已经露出墙体的住宅楼。走到巷口他放开了挟持在对方动脉上的匕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任凭背后的叫骂声黄少天也没有回过头,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风吹过之后是刺骨的寒冷,他抱着自己的双臂,眼神空洞的看着暗夜里漆黑的天空,终于,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能去哪里,在大街上游荡了几天之后,他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城北那条恶名昭著的东街,充斥着毒品、情色交易与赌场等等的大型销金窟。当时吸引他驻足的是一扇铁灰色的门前聚集着一群人,嘴里念着“这奖金很丰富啊,总会有人来接榜的吧?”

“那是就算赢了也顶多给自己买个好点棺材,输了更是。”旁边的人唏嘘了两声,“拳王是这么好做的?车轮战一轮轮打不死也能耗死了,我看啊,傻子才会去。”

“不一定。”有人摇了摇头,“说不定就有不要命的呢?奖励吸引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信你看着,一天之内,肯定会有人来尝试的,我们坐等看戏就好了。”

黄少天听闻之后有些好奇的凑了过去,因着身体比较瘦小挤到了前面,看着告示上的文字琢磨了一下意欲何为。这是一家地下拳场,据黄少天看来应该是开了不少年了,能够在东街立足的人都少又有些背景,而这次活动的奖金数额也不是一般小门小户可以负担的起的,至少在他生在长在贫民区,梦里都不敢想象过有朝一日能够看到这么大的数额。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处境,一无所有,浑身上下也就一条贱命,想来也没人在乎的。黄少天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扯过了告示,众人皆是一阵惊叹,看着他面生体型瘦小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初来乍到,还不了解这是个什么地界,有人好心的出言提醒,“小兄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面比你身强体壮的人多了去了,你可能还挨不住对方一拳就毙命了,你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接这个营生?”

“对啊,里面不是闹着玩的,你知道吗那可是要签生死状的,你出了什么事没人会负责的,小兄弟你不要冲动,早离开早好。”

众人七嘴八舌的规劝着黄少天,也有不少人在后排看热闹,盘算着他要是真的上台了,买对家赢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有傻小子送钱上门没有不接着的道理。黄少天一直握着手里的告示没有松开,也没有打断了他们的话,最后还鞠了个躬,“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想明白了,我还是要尝试一下挑战,反正我都无处可去,说不定还能在里面讨口饭吃。”他举起手里的东西对着面前的铁门高声喊道,“有管事的吗?我要参加挑战!”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噤了声,这有去无回的戏码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唱的号这么执拗,结果迟迟没有人应声,黄少天又喊了一遍,过了好一会门里面才传来了些动静,一个不算清明的男声喊着“来了、来了!”后面的还夹杂着一些听不太清的自说自话,似乎在抱怨“大白天的谁扰人清静。”拉开了那扇只有晚上才会开启的门,打着哈欠扫过了人群,“刚才谁叫的门?揭了榜吗?”

“是我。”黄少天走上前去展开了自己手上的布告,“我是来打擂的,麻烦管事您安排一下,还有什么条件吗?只要进去签了生死状就能上台了是吗?”

“就你?”管事似是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小兄弟,你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是让你来玩闹的,你这身板根本达不到我们的要求,还是回去吧,别凑热闹了。”

“我不是来说笑的!再说一遍,我是来打擂的!”黄少天直勾勾的盯着他,“带我去见你们的老板,既然和你说不清楚,那我要和他谈!”

管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里难得有了一丝精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叹了口气接着又摇了摇头,“小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执念,不过既然我劝不动你……算了你和我进去吧。”

背后看热闹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窃窃私语,别看这管事看起来像个垂暮老人,行为处事都不着调的慢半拍,有眼力的人不难看出他是个练家子,走路的沉稳和力度绝非一般人。都说这地下拳场卧虎藏龙的断言绝非空穴来风,就是不知道这小兄弟是不是真的能如他所愿完成自己的豪言壮志。刚才那几个和黄少天搭话的年轻人不由的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灰色的门缓缓的阖上,在心里默默的求神佛保佑不至于真的要了年轻人的性命。

走在甬道里的黄少天跟在管事后面默不作声,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经历虽然比常人要坎坷些,大风大浪的独自面对也称得上是头一回。他抿了抿嘴唇克制自己呼之欲出的紧张,紧握的双拳里隐藏的是被汗润湿的掌心。甬道里的光线只来自于墙体外侧的天窗,并不怎么明亮,穿过了很长的一段拐角处是通往下层的楼梯,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樱桃木双开门,管事上前敲了几下,黄少天敏锐的发现敲门声似乎在遵循着某种规律,处理应急事务单靠敲门声就能够先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这其中的门道值得去深究,当然前提是他之后还能够活着站在这里,不会直接被赶出门,也不会被其他的拳手打爬在地上横着被抬走,并且得到了老板的青,或许睐就能够光明正大的为自己赢取属于他们自己人的权利。

直到门里响起了那声“进来”前黄少天还在天马行空的想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突发状况,他自己同专业的拳手当然相距甚远,但好在他年轻可塑性远胜于他人,也有着别人没有的坚持与一腔孤勇,尽管做了无数次心理暗示,推开门跟着管事进去时,黄少天还感觉着自己两条腿不受控的抖动,他背在背后的双手狠狠掐了一下逼迫着自己冷静,“机会只有一次,要么生,要么死,不想像蝼蚁般苟且的活着,至少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门背后是一间办公室,风格布置的有些奇特,旨在宣扬主人放荡不羁的性格想到什么都会随天马行空的想象添置了物件,黄少天一直跟在后面低着头看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管事凑上前,“老板,我把撕布告的人带来了……”对着巨大的老板椅他语气中的恭敬一点也没少,虽然因为带来的人质量不怎么样但他的腰杆挺的笔直,“您要不先过过目?”

坐椅缓缓的转向了桌面,一个留着些胡茬看起来有些成熟的中年人叼着雪茄瞥了一眼一旁低着头的黄少天,眼神又很快集中在了管事的脸上,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老庄啊,你跟了我也有不少年了,算我半个师父了,不是我怀疑你的眼光,就这小体格,你确定选择他是对的?”

管事静默,同样的疑问他在大门前就已经了解到了,还没等他解释,身后的黄少天抬起头走上前来插在了老板与管事之间,语气依旧是不容拒绝的坚持,“是我让他带我来的,不关他的事。我很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开玩笑,因为我不怕死,我也相信自己能够活着在这里立足,用我一张嘴想让老板您信服确实不是上上策,但我总会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他顺手拿起了桌面一侧的飞镖随手一掷正中了镖盘的红心,“不知道老板是不是还满意。”

“呵呵。”老板笑了两声,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我这是个拳场,不是杂耍集市,你来错地方了,没有客人在意你的准心程度会怎么样。”

“我可以学,我也不怕吃苦!”黄少天答的坚定,“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打拳我也绝对不会落于人后,而且不是有生死状吗?我只要签了字死生都是我个人的意愿了吧!”

老板盯着他看了良久,手指敲打着桌面,“我们拳场是不养闲人的,客人这么多,没功夫等着你去学去成长,而且你撕的布告是拳王争霸,是打擂,你做不到就不该揭榜,这和你是不是签了生死状没有任何关系,你既然能走进这里就证明你是同意了这里的规矩的。”

“而且你年纪轻轻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想过你家里人的感受吗?我不管你出来拼命的理由是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想清楚值得不值得。”

“我没有家人了,什么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后顾之忧?”黄少天嘴边挂着一丝讥笑,“我相信我是你们需要的人,无欲则刚,可我想活下去的信念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不能死得其所,那还不如拼一拼,总比等死来的强。”

“很遗憾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世,不过要不是走投无路,想必你也不会来这里。”老板犹豫了一下,“好吧,你被留下了,不过……”他故意卖了关子,“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到底有没有能力登台,所以暂且老老实实的听从我的安排,要不然,死了我要不会救你的。”他按下了内线电话说了几句,不一会就有人来敲门,声响自然和管事的不一样,那人恭敬的颔首叫了声老板,他恩了一声算是回应,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黄少天,“这是新来的,你先带下去登记一下,然后安排个地方让他好好收拾一下,其他的还是按常规走,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属下领命走到黄少天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黄少天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门被阖上的之后一直没有表示的管事犹豫了半晌才讲了一句话,“老板,您是为何将他留下了呢?”

后来再想起他决定了黄少天命运的这一刻,魏琛一直都记得当初自己的回答,他看了一样立在一边的管事,“你说呢?大概是和你一个理由吧,你又为什么带他进来呢。”

“老板英明。”管事低着头,“我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

“为什么啊。”后来黄少天也好奇问过他这个问题,“难不成那时候魏老大你就知道我能名扬天下给你争光了?说说看啊我是不是天降奇才让你刮目相看。”

“我呸!”魏琛啐了他一口,“就你干干瘦瘦的还真的想站在巅峰俯览群雄?要不是我培养的好你还不知道要流落到哪里去呢,我这是慧眼识英你知道吗!慧眼识英!”

“那你到是说啊到底是什么打动了你。”黄少天盯着他,“难不成觉得我像你失散多年的儿子所以对我青睐有加?”

魏琛反手朝黄少天砸了一个铜花瓶,结果被他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还在一边得意的笑,魏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十分后悔当初怎么没把他剁了喂狗。

“你看人从没失过眼,我当然是相信你的。”魏琛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管事幽幽的说,“他的眼睛里,有着常人都没有的执念,那是一双鹰眼,是迟早要翱翔上天空的,不会因为现在的窘境从而选择放弃,我相信他会是我们手下,最所向披靡的一把利刃。”

 ——————————————————————————

TBC。

评论(2)
热度(13)

© 孤鸾倚眠霜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