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鸾倚眠霜

一生都冷清 让我一次任性。
一江飞鸿 如你升天得道那般骁勇。
♥Scout丨Baolan丨Tian。
难言欢喜 只叹中意。
可你从人群中走来 这狂喜 避无可避。
不偏不倚 刚好是你。

【喻黄】十年夜雨寄海棠(二十八)

秦佩被秦汐的一番质问压的喘不过气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心里很清楚,说出来必定是一个伤人又伤己的回答,看着秦汐咄咄逼人的样子她自然是说不出口。

秦佩替秦汐揶了揶被角,“姐姐先休息吧,现在应该很累了……有什么也要等养好身体再说。”

“别的佩儿保证不了,可小郡主的性命绝对是无忧的,陛下绝不会对妇孺和幼儿下手,即便父亲和王爷对着小皇子下过手,陛下也不会拿姐姐和小郡主来泄愤。”

秦汐没有问她为何如此笃定,大约是在暗地里与陛下达成了协议。秦佩的话她并非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在道理与情理面前,她心里的那杆秤自然是更偏向于情理的。如今自己至亲的两个人已经锒铛入狱了,她身边除了秦佩已经是无人可信了,秦佩尚且有条件能与黄少天一谈,而她呢?身家性命都握在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手里,卑贱的如蝼蚁一般。

秦汐冲着秦佩点了点头,“你先回屋吧,刚才那一巴掌是姐姐心急了,回去记得先敷一敷再上药。”

“你……不要怨我,佩儿,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么做。你背弃族人是真这一点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我都不可能认同你的观点,但是现在姐姐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想此时再失去你,明白吗?”秦汐说的诚恳,毕竟她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

“佩儿明白。”她的左脸颊依旧游戏灼热的痛感,时刻提醒着自己为什么会受这一巴掌,“佩儿先回去了,姐姐好好休息吧。”

她走出了内室,小心打开了房门又合上,生怕有风灌进去,秦汐本就是受惊才早产,若是再落个产后失调秦佩内心就更自责了。

回去的路上都有丫鬟和小厮有意无意的偷瞄着她,尽管带着面纱遮住了脸颊的斑驳,可“王妃是与二小姐争吵才早产”这个事已经有不少人耳闻了,秦佩装作无事一路走回了云桂苑,脑海中却一直充斥着秦汐的指责。她说的那些话字字诛心,仿佛千斤重压在心上,让秦佩喘不过气来。

是她秦佩做错了,但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谁一个的力量可以力挽狂澜的。其实她的所作所为与黄少天之间不过是一场豪赌,赌陛下不会残害手足,会对父亲宽大为怀,可若是设身处地的以黄少天的角度来看待父亲与王爷的一举一动,秦佩自己都无法原谅,挑战一个帝王的权威绝非自己所做的那些杯水车薪的事能改变的了结果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浅显的道理她心里清清楚楚却又看不破。秦佩倚在窗边想着这么久来她认为的是非对错是不是真的能够称得上是忠义,到底是她自私还是她真的如她说的那般是为了整个秦氏。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收场了,仅凭她的一己之力怕是连冀州都出不去。她也不知道到底就这么发了多久的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房内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她动了动略略有些僵硬的身体点起了桌案上的琉璃灯,望着攒动的火苗印在她的瞳孔里似乎要把自己仅有的坚持都燃烧殆尽。她抬起手伸向了墨条混了些清水细细的研墨了起来,砚台里玄青的墨汁都顺滑了她才停下了手,拿起挂在笔架上的羊毫沾了墨汁又拿过惯用的信笺,迟疑了一下书写了起来。洋洋洒洒写了几张纸,将笔洗净置在一边。将信笺收好放在台面,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起身却走向了衣柜,拿出了那件自己最喜欢的鹅黄色抹胸裙,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不可察觉的欣喜,更好衣后又坐在妆台前细细描摹起自己这个年纪里最好的容颜,淡扫峨眉,红粉青蛾,膏泽脂香,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打扮了。女为悦己者容,她心悦的那个人,却从来不会关心她今天的胭脂颜色浓不浓,眉间的花钿贴的衬不衬肤色,今生她都无法摆脱黄少天的桎梏,只愿来世,不要再遇到那个人,可这么想着,又觉得舍不得,那样好的黄少天,由头来过,大概自己也会如飞蛾扑火般不计后果的跟上去。

衣柜里还有一缎好料子,本是打算给小侄女裁衣的,不过想来她应该不会缺那些,秦佩扯下了几尺踩上了绣墩,手一抛,堪堪越过了横梁,她动手打了个死结,用手拽了拽,确定不会中途松落,这才回头看了看屋子,都说一死了之,希望她去了之后,那些事就真的可以一了百了了,她也不用再苦恼这些对错是非。秦佩叹了口气,伸手把白绫套在自己的脖子上,闭上眼睛,狠下心来踢倒了绣墩。

就这样结束吧,她想。

黄少天看着密报上的叙述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秦佩这什么意思?威胁他?拿着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逸王妃刚刚才诞下小郡主,这厢边她就三尺白绫过横梁一心求死,焦头烂额的黄少天不仅要处理他二哥,连带着他的家人也不得安生。喻文州给黄少阳保证过绝不会伤害他的孩子,这一点黄少天也是应允的,他还真不会做出那种不仁不义之事来怼妇孺孩童下手,更何况只是个郡主,放一条生路也无可厚非,可是这秦佩……黄少天叹了口气,为了他的江山背弃了家族现在又想一死了之,黄少天多少对她是有所亏欠的,他给不了秦佩想要的感情,可是她这个要求,身为一个帝王,他也没办法松口。

可惜秦佩还没过了挣扎的劲她那道白绫就被从窗口飞刀割断,裂锦的声音在她耳边清晰而又脆越——方明华推门进来时她还在地下捂着胸口不住的喘气,脸色因为这一遭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看着来人撇过头去,“你作甚要救我?父亲和姐夫被我害的身陷囹圄,我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二小姐要是觉得在下做错了,大可再扯一段白绫重新来一次悬梁自尽,在下绝不干涉。”说着就走到了书案边看着秦佩的遗书,“绝笔都准备好了?那在下还真是对不起小姐了。”

他倒是毫不在意的打开了信笺,一目十行的扫了过去,“就凭你也想揽下一切过失让陛下宽恕了令尊和逸王殿下?那可不是陛下能做主的事,三堂会审你懂吗?那可不是一言堂。何况你一个女子,你觉得,就算把这些罪过都加著在你身上,是朝臣想要的结果吗?你这所谓的畏罪自裁,只能激起更多人的愤怒。”

“那我能怎么办!”秦佩看着方明华,“爹和姐夫被我害到如此境地,姐姐也怨我,我为了陛下可现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你让我除了一死了之还能怎么办!”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只是希望陛下能看在我所做的这些上能宽恕父亲的性命,但我也知道这种诛九族的大罪根本不是我这种杯水车薪的事就能抵消的,也许一开始我就不该这么做,为了陛下为了一己私欲害了我的家人……”

秦佩把脸埋在膝盖上,哭声却掩盖不住蔓延在了整个房间里。

方明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并不是一个会哄人的人,常年做的都是监视弑杀这类任务可从来没有学过遇到女孩子哭应该如何变通。

“小郡主甫出世,你身为她的姨母又怎能这样撒手不管?逸王妃身边可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忍心?”方明华的语气软了下来没有刚才的咄咄逼人,“你总得为你身边的人想一想,你若是自裁了,你想过王妃会怎么样么?你让她一夜之间要失去三个亲人吗?”

“秦司空与逸王的事你确实无力回天,但你总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三尺白绫悬梁了,陛下若是知道了,也会觉得你这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威胁他,对你的族人不会有任何好处,结果你自己掂量掂量,你要是觉得还是这样的方式好,就按我说的,重新扯一段白绫挂上去,在下绝不会阻止。”

秦佩依旧在啜泣着没有回答他,方明华把信笺收入了衣袖中径自推门离开,在门口还是回头看了秦佩一眼,有些哀其不争怒其不幸的说着,“你好自为之吧。”就支身离开。

那份绝笔现在就摆在黄少天的手边,黄少天打开看的心情都没有,方明华的密报里简略的提了一下那封信笺上的内容,依着黄少天对秦佩的了解他也能猜得出她想说什么。

黄少天愤怒的摔了密报,梁易春在一边摇了摇头捡起了信笺又着人送了一杯茶进来,“主子,来消消火,上好的杭白菊,清火再好不过了。”

因着都在忙秦豫和其同党之事,御书房里到底没有了以往的人头攒动,多数时间只有梁易春陪着黄少天,当然更多时候他还只是个当立柱的角色。

黄少天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搁下,梁易春看着他的烦闷也是急在心里,试探着问到,“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黄少天难得言简意赅的没有啰嗦。

“主子现在烦闷的不过是如何处置司空大人与逸王的问题,想找个合情又合理的办法,既能在自己安心也能对秦二小姐有个交代。”

他看着黄少天的脸色并无变化才敢又补上一句,“主子只要随心就好了,这天下都是您的,您顺心了,这天下才能跟着顺心,您若是郁结不前,那这天下也不会好。”

“悠悠众口看的不过是主子的态度,至于结果,他们不会在乎的。”

“随心么?”黄少天叹了口气,“朕何尝不想随心?那大概就要杀了他们才能平复这么多年来的所受之苦了。”

梁易春行了个礼,“属下不敢妄议朝政,属下只是希望主子能顺顺心心的平息了这些事,我们做臣子的才能跟着舒心。”

“朕知道了。”黄少天又缓缓着揉了揉额头,随心所欲,谈何容易呢。

几天后的早朝上,许博远却上奏了一条惊人的消息,“臣有一份秦司空的奏表要呈给陛下,司空自知罪孽深重,还望陛下能只处死他一人,对他的族人网开一面。”

黄少天挥了挥手让梁易春把折子拿上来,秦豫这片奏表倒是写的十分诚恳,他讥笑了一下,秦佩不愧是他女儿,做事的方式如出一辙。

“各位爱卿以为如何?”黄少天看着座下的人。

“臣谨遵圣意!”如今经过大清洗后留下的人都是黄少天的心腹亦或是看清局势从没偏向过秦豫的人,连那些墙头草黄少天都训了有头让大理寺处理了。所以这时候不会有人站出来出声反对提出不一样的意见,他们都十分懂得今上的心思,谁也不会出来触霉头。

只可惜还没等到黄少天的决断秦豫便服毒自尽了,这个老臣终于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身居高位多年一心想扶持自己的侄子爬上皇位却终其一生都没有成功,还连带着族人都为其牺牲,在狱中他看透了从前都看不透的道理,也放下了那些得不到的执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着实不应该去强求。这个位置是黄少天的,他就不应该替黄少阳再继续出谋划策做出这样万劫不复大逆不道之举。知道大女儿母女平安而陛下也无意追究逸王府的罪责,秦佩虽然对陛下爱而不得,但陛下也不会她做出什么不仁不义之举来,秦豫自然是可以走的放心,了无牵挂。绝笔信被送到黄少天面前时他久久没有讲话,这个曾经他视为老师的男人,在他这多年从皇子到皇上的年岁里充当着对手角色的男人终究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黄少天相信秦豫也是明白自己不会放过他,还不如自己自戕来的更有尊严一些。他做了那么久的司空自然有自己的骄傲,比起被黄少天下旨斩杀还不如自我了断。

秦豫这块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被搬去的时候黄少天心里反而还有些空落落的不踏实,虽然恨他不过还是为了成全他的一片苦心与自己的仁德,给予了司空该有的身后名,风光大葬。事后仁懿贵太妃自请出家,称“妾身自知罪孽深重,不配再享受皇恩浩荡,愿远离宫廷在朝露寺了却残生为国运祈福。”黄少天自然也准了,至于秦氏其余没有牵扯到政变的族人全部流放了蜀中,不得入京也不得入仕,逸王贬为庶人,除皇家玉碟,永不得出冀州。至于秦佩,黄少天倒是随她去了,乐意留在冀州也好,去蜀中也好,他都不会阻拦。黄少天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自然不会以对付秦家的那些人的手段来对付她。

接到旨意的时候是她出来接的旨,秦汐还在月子中不能招风出房门,传令的礼仪官倒也没有为难她们,这种情况自然不会追究她们礼仪不周全的罪过。秦豫以一己之身的性命换取了陛下对族人的宽恕,秦佩对此除了谢主隆恩却什么都说不出,何况父亲的身后名也得以保全没有被扣上奸佞之臣的帽子,尽管全族被流放,可至少性命被保住了。她跪在府里的灵堂里为父亲搭的衣冠冢前烧着纸钱,“爹,女儿不孝,是女儿害了族人,也没能保全了您的性命。”秦豫自戕在她看来,若是不能保命,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只可惜女儿还不能去侍奉您……姐姐身边还需要佩儿照料,若是连我也跟着一起去了,姐姐一人佩儿也不放心,不过至少姐夫还能陪着她……”秦佩絮絮叨叨的烧完了纸钱,又磕了三个响头,点上了长明灯才退了出去,秦汐那里还需要她的照料,只得晚些再来守夜,秦汐的情绪不算太好,秦佩怕她想不开郁结落个产后失调的病根。秦汐果然在床上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秦佩端过一碗燕窝递了过去,“姐姐,来吃一些吧。”

秦汐打开了她的手,“我吃不下。”兀自又低头看着被面。

“姐姐……你再怎么怨佩儿,也不该不心疼自己的身体,还有小郡主呢,你也得好好的保重自己。”她复又把碗递过去,秦汐听到关于女儿的事,这才愿意接过吃了几口。

“我也想陪父亲去了,可是我若是也不管这些,姐姐一个人如何操持着这么大个家,我又如何忍心看着姐姐一个人面对这些?”秦佩绞着手中的帕子,“姐姐不要再怨佩儿了可好?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陛下许我陪着姐姐,佩儿就不会离开这里。”

秦汐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对于秦佩她想做到完全不介怀也不可能,毕竟她到底是做出了那样在秦汐看来背弃家族不仁不义之事,害自己的夫君和父亲身陷囹圄,都是不争的事实,可秦佩的话也没有错,只有她们两人相依为命了。黄少阳为什么对她好为什么喜欢她,都是在她身为秦家女儿的身份上,可如今他们什么都没有了,秦汐也没有自信可以笃定说自己就一定能和以前一样受黄少阳的宠爱,她内心是害怕的,对于这门亲事的缘由她心知肚明,所以面对秦佩她又不得不原谅她。

这是她永远不能摆脱的身份,永远被刻在骨子里的身份,所以无论秦佩如何错,她都得开口喊她一声妹妹。

“佩儿。”她启唇,“我只希望,你的所作所为,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毕竟姐姐只有你了。”

换来的是秦佩握住她的手哽咽的哭着说着对不起。

晋州那边喻文州和叶修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看着十分冗长的密报叶修摇了摇头,“哎,小爷我真后悔让一帆押解黄少阳回京,要不现在就不用陪着你在这吹风了,早就抱着蓝河醉死在温柔乡里了。”

“身为司马大将军,您就只想着儿女情长不合适。”喻文州拿着瓷碗浇着花,“许大人知道您这么没有原则么。”

“本将军怎么就没原则了?”叶修翘着腿,“没原则我还在这陪着你啊!我不早回金陵去了!”

“那是你怕回去少天不会放过你吧。”喻文州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拿你没办法,可拿捏博远还是可以的,你自然是不忍心。”

“所以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心就是坏!”叶修瞪了他一眼,“少拿蓝河威胁我。”

“在下不敢,许大人那可是将军的心头肉谁敢触那根逆鳞?”他又拿起剪刀修剪起了枝叶,“这点自知之明我很清楚。”

“我说你就别折腾你那些花了,过几日我们都回金陵了难不成你还把这个带路上啊?”叶修支着头看他,“也不嫌累。”

“将军还是担心那只鹦鹉吧。”喻文州摇了摇头,“我们不在谁照料它?军营忙起来自身都应接不暇还照顾鸟?”

“没事他们不敢懈怠了本将军的鸟。”叶修想着罗辑和安文逸不至于这点事都做不好,“不过话说回来,少天还要我们等多久才把我们召回去啊?你们都分开这么久了他都不急?”

“总得把朝堂上的事情处理好,再说了,我还是个罪臣的身份呢,哪能这么容易说回去就回去?”喻文州目光一滞,“虽说秦豫已死,可我的案子还没消呢。”

“历朝历代我也没见过哪个罪臣让司马大将军保护着的。”叶修听不得他那副口吻出声对了回去,“还拿捏着小爷的家眷做威胁。”

“少天可是给了你博远的婚事做了交易的,你可别说你是白来保护我的,我也没见过历朝历代哪任将军要向皇上讨便宜才肯背负皇命的。”

“这可是搭上性命的事还不准我多讨些好处了?”叶修嗤之以鼻,“毕竟你可是中宫,我们大燕的国母,我就算再不乐意也不能不从是不是?”

喻文州就是喻文州,即便叶修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依旧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所以啊,我也是能下懿旨的,回头就给你安排门好亲事。”

“就苏家小姐吧,毕竟也不能白让人家担了你这么多年未婚妻的身份,我信她是愿意的。”

“到时候叶将军可要记得接旨啊。”

喻文州笑的十分和善。

“接,肯定接。”叶修咬牙切齿,“我接下来放在我家祠堂里供着以示对皇后娘娘的敬意。要不要再给你立个长生牌坊?”

“那就不必了。”喻文州瞥了他一眼,“长命百岁这种事,祸害遗千年,您还得替我守好多年的灵位我多不好意思。”

“彼此彼此。”叶修翻了个白眼,“估计我还活不到给您守灵呢。”

这是这么久来两个人难得把绷紧的弦放松下来斗斗嘴,喻文州望着窗外,计算着日子,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回去和少天一起守岁。

真是归心似箭呐,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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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结局。

我想三十章凑个整都写不出来东西了=L=

要不还是想办法凑一凑?

_(:зゝ∠)_等我的摸鱼作写完再精修!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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