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鸾倚眠霜

一生都冷清 让我一次任性。
一江飞鸿 如你升天得道那般骁勇。
♥Scout丨Baolan丨Tian。
难言欢喜 只叹中意。
可你从人群中走来 这狂喜 避无可避。
不偏不倚 刚好是你。

【喻黄】十年夜雨寄海棠(二十四)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书房后面的竹林。”秦佩面前的这个人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你同意就点点头。”因着被点了哑穴不能发声,秦佩的余光扫了扫书房和树之间的距离。也知道这确实不是什么放心的地方,何况两个人站在粗壮切圆滑的树叉上秦佩十分担心脚一滑就会摔个四仰八叉,她选择了乖巧的点了点头。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并不坏,至少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救了自己一命,她就可以信他这一回。

对方见她如此反应也没有墨迹,俯在她耳边说了句“得罪了!”就揽过她的腰揪住了衣带飞出了树冠丛。

她此刻反而有些庆幸被点哑穴是个极明智的选择,否则这番际遇饶是她向来胆大也不保证自己不会尖叫出来一边骂着登徒子一边赏对方一个巴掌。

可惜她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做出来,只能握住对方的衣襟——第一次飞这么高她吓都吓死了,除了心跳加快真的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屋后不远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秦佩也被解开了穴道,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她扶着竹子让自己镇定了些,盯着对方眼神里写满了戒备。“你不是逸王府的人,你是谁?为何会藏在树上?有何目的?”

“那小姐又是何人?今日才入逸王府,就来书房探听一些你不该打听的事,试问小姐是为何?”来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疑问,丝毫没有因为秦佩的指责,而让心智受到影响。

她瞪着对方的眼睛决定坚持不先开口,大不了大家大眼瞪小眼,看谁能瞪得过谁。不过她很快就败下阵来,对方只是悠悠的说了句,“我看姑娘似乎是来找人的,时值午膳时间,小姐想必是来寻人的吧,而这泠雪院中能让人来请去吃饭的,只有逸王殿下了吧?”

秦佩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此的目的究竟是做什么的,只怕秦汐等的会有些着急,不由的担忧起来。这午膳时间黄少阳没回去就算了,自己还滞留在泠雪院中,姐姐的凝香院虽然隔着有些距离,但她出来的时间一长必然会引起姐姐的怀疑。

此时她只能先行妥协,冷眼望着对方,“臣女乃逸王妃的胞妹,阁下对这个答案可满意?”

“原来是秦二小姐,失敬失敬。”他看着有些气恼的秦佩,“不知秦二小姐又为何要探听关于晋州的消息?”

“为了陛下。”她挑了挑眉,“阁下难道不是与臣女站在一条船上的人?要不然为何也在此探听。”

“秦二小姐真是个伶俐的女子。”他揪过一片竹叶捏在手心,“在下乃宣平候的麾下,方明华。”

“周泽楷的人?”她有些讶异,中州的势力都已经渗入了逸王府了么,不过只是转念的瞬间,她凑近了方明华,“也就是说你有办法把消息送出去了?”

“这个自然,在下不会孤身一人在豫章城里犯险。”方明华盯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那你可否帮我把消息送往晋州?你也听到了,喻文州有危险。”她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相信这个人,“这事不能拖。”

“如若在下没记错的话,令尊也是牵扯其中吧?秦小姐此举,在下看不懂,更何况,在下又为何要信小姐?”宣平侯府收到了名册的事方明华只知其表未知其里,毕竟周泽楷可不是个有闲心召集他们一起商讨此事的人,江波涛该如何处理也不会告诉他们,所以方明华只是接到这个监视任务,至于为什么,不得而知。

“我都没有怀疑你的身份,你又凭什么质问我的目的?”秦提高了音调又不敢太大声,声音略略有些尖锐。

“现在秦二小姐才知道怀疑在下?”他有些好笑,不过还是从袖口摸出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小姐自可查证。”

秦佩盯着看了几眼,复又看向他,“总之我不会谋害陛下,爹爹和姐夫所做之事我心知肚明,但我绝不与他们为伍,不信的话,你自可传信宣平候。”

方明华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

“我知道你想说,这消息你送也是一样的,不过我自认喻太尉和叶将军还是信得过我的。”

“毕竟逸王与父亲在京中联系的官员名册都是我给的,你不会不知道这个事吧?”

“小姐这是为何?这些人,可都是你的血亲啊。”方明华有些不懂的看着她。

“因为我心悦陛下,这就够了。”秦佩不欲再与他多说,“晚些我把书信带来,你就说再哪里见好了?什么时候能帮我送出去?”

“在王府见面岂不是太危险?”方明华略略想了想,“豫章成的糕点,属云梦斋的糕点不错,酉时出炉的,味道最好。”

“臣女明白了。”秦佩略略后退了些,“先行告辞了。”

“不送。”方明华起身让开了一条路让她过去,自己飞身离开。

秦佩绕路返回,离着回廊还有些距离就喊道,“姐夫!”走到镜春斋门口已经收敛了情绪,“姐夫,可以去用午膳了。”她屈膝行了个礼,“烦请各位大人通融通融。”

王爷的家事他们自然管不了,面对秦佩的要求也只能拱手说着不敢,黄少阳倒是很通融的说着好,“一看就是疼你姐姐的,本王议事忘了时辰,还好有你在。”说着就吩咐着大家先散了晚些再说,就随着秦佩一起回了凝香院。秦汐正忧心秦佩是不是坏了礼数,就看着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来,才安下了心。

“佩儿这一去许久,让姐姐担心了。”秦佩上前握住了秦汐的手,“一时被王府的景迷了眼,还望姐姐不要怪罪佩儿才好。”

“哪里会。”她拉着秦佩坐下又安排着丫鬟传饭,“若不是佩儿去把殿下拉回来,殿下怕是又要在书房议事忘了时辰不顾自己的身子了。”

“夫人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黄少阳盛了一碗汤端起来吹了吹,喂给了秦汐一勺,“本王辛苦些没什么的。”

“佩儿还在呢。”秦汐有些娇羞的推开了黄少阳的手,“王爷也没个正经。”

“就当佩儿不存在。”她举起袖子遮住了嘴,蔓延出的却是冷笑。

那顿饭吃的倒是其乐融融,黄少阳没有再展露出书房里凌厉的情绪,饭后服侍姐姐小憩睡下后他回了书房,秦佩也回了自己的雨莺院。她让丫鬟守在外间,“我去休息会,都别来打扰。”实则是把自己今日在镜春斋的所闻都言简意赅的写在了两张信笺上,放入信封后秦佩才觉得自己安了心,不过只做了一半的事,另一半就轮不到她掌控了。

秦汐转醒后她把自己想出门的事说与秦汐听,“听闻云梦斋的糕点不错,佩儿想去买一些,顺便看看还有什么好看的料子给我未来的侄儿做几身衣服。”

“走哪都贪吃。”秦汐点了下她的额头倒也没有反对,只是叮嘱她要带好人出门。她这个妹妹没做过什么让她操心的事,出个门她还是放心的,况且冀州的地盘上自己也不会出什么事。

秦佩依着约定好的时间到了云梦斋,正如方明华所言,闻着味道都感觉到了点心的香甜,她坐在厅里的隔断中,丫鬟去大堂里等着点心出炉,珠帘被打开时她看见了熟悉的脸——方明华一身小厮打扮举着托盘,“小姐您点的岳西翠兰。”

“放下吧。”她点了点桌面,掀开了托盘上的锦布,把信笺塞了进去,又撒上了几颗碎银子,端起了茶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赏你的。”

“谢小姐。”他笑了笑端着盘子退了出去,心念到这秦二小姐也是有意思,不过总算是没有白守这逸王府。

没一会丫鬟端着一盒子装点精致的盒子回来,“小姐这人可真够多的,比京城还有过之而不及。”她恭敬的推了过去,“小姐要不要尝尝。”

秦佩拣过一块单笼金乳酥,醇厚浓香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不错。”她拍了拍手,“姐姐会喜欢的。”

“走吧。”秦佩起身,事情已经办妥她自然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随后又去了几个绸缎铺子买了几匹素锦这才打道回府。

她回到府里笑眯眯的拿出那匣子点心让秦汐尝尝,又拿出的锦缎说这个最不会伤婴儿皮肤。不过她贵为王妃这种东西自然有人双手奉在她面前。晚膳也是黄少阳陪着他们用的,秦佩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人前人后两个模样,不过他对自己姐姐着实是用心的,虽然就动机来说也许是为了他们秦氏一族的支持,毕竟是夫妻,秦佩也没有想过姐姐能理解自己。

饭后她扶着秦汐在院中散步,晚风徐徐,还略略有些凉意,她系紧了秦汐披风的带子,“姐姐当心着凉。”

“无事。”她牵过秦佩的手,“你瞧你的手都有些凉了。”

秦佩一边说着不打紧,一边还护着她的腰身和腹部,丫鬟在身后远远的跟着,秦佩压低了声音说着,“姐姐,你可知姐夫与父亲在谋划什么?”

秦汐的眼中划过一丝不解,“那都与我这个内宅妇人无关。”

“姐姐!”秦佩拉过她的手,“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打算啊!”

“你想说什么?”秦汐看向她,“让我带着孩子离开?”

“我只是……”秦佩一怔,诚然她没有想过后果,“我只是想着,若此事败露……”

“陛下是怎样的为人你比我更清楚。”秦汐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你恋慕他多年自然了解他的脾气秉性,此事若是败了,逸王府与司空府,必然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既然我身为秦氏族女,也身为逸王妃,我已经没旁的选择了,父亲与夫君所做之事,无论是什么,我都只能接受。”

“你觉得,我能逃的了这命运么?自己选择的路,我一直都想的很明白。”

秦佩低头盯着青石板路上的裂纹,久久没有发声,姐姐比她看的通透的多,明知道这样的后果也没有畏惧过即将到来的一切,父亲夸姐姐向来大气,不是没有道理。秦汐这样的出身莫说是做一个王妃,母仪天下也未尝不可,可惜,从东宫走到金銮殿的,从来都只是黄少天。她可以说秦汐愚忠愚孝,却不能说她一个错字,她自己又何尝不是终于自己的爱情,秦汐和她做的并无差别。

“佩儿明白了。”她无声的叹了气,“姐姐有如此心境妹妹自愧不如,日后……佩儿必然与姐姐同进退。”

至少要保全她腹中的孩子。

晋州那边收到秦佩的情报已是三日后了,叶修叼着个苹果看着她的信笺,对着面前的喻文州念叨着,“你说她到底怎么想的?这才刚到冀州,就给我们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因为担心少天,还能因为什么。”喻文州没理会他的调笑,“你该奇怪的不应该是,这信居然是宣平候的人送来的么?”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周泽楷派去监视的人,和秦佩撞见了呗。”叶修嚼着果肉,“这事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只能是凑巧了。”

“而且秦豫倒是长进了,居然懂的化整为零,让人马一点一点的进京,到时候一个打京畿一个搓手不及。”

“你休息够了就回去吧,军营里混进细作了都不自知,秦豫和黄少阳确实都长进了不少。”喻文州写着给黄少天的密报抬头瞥了一眼叶修,“叶将军在本官这里休养生息的时间也够长了。”

“这也怪也要怪莫凡他们,本将军可是从金陵回来又专程守着你,混入细作这种事若是我坐镇又怎会出错?”

“现在你回去还来得及,再晚点我们收到消息的事,又会传回去了。”喻文州摇了摇头,“分秒必争之事,您还是多担待着点好。”

“明白明白。”叶修摆了摆手,“我这就回去处置,您就别说道我了。”

司马大将军平日里没摸到却邪的时候似乎都显得没什么干劲,常常都忽略了他这个人不仅是大燕的斗神还是四大才子之一,心思的九转玲珑比一般然要弯弯绕绕多了,此番回营之后,都没有显露山水,只是把此事告知了莫凡和一帆,让罗辑拿来了名册他查证了一番,后续基本没有什么动作就轻松揪出了细作所在,他们这些个下属倒是极为不好意思,莫凡更是要叶修罚自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好是没有大错,要不他提头来见都弥补不了过失。

“你就别自责了。”叶修摆了摆手,“主要是没想到他们会把人安插进来,这事别说你我也没料到,若不是冀州的消息,大概都还蒙在鼓里。”

“你放心,文州已经把此事上报给陛下了,今上也会理解的,不会怪罪下来。”

“还有。”叶修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听黄少阳的意思,应该是发现我受伤了,所以不出所料的话,他们的攻击还会继续,就在这几日内了。”

“我和一帆上回的伤还没好,这次就要倚重莫凡你了。”

“属下万死不辞!”莫凡单膝跪下行了礼,“算是属下,戴罪立功。”

“将军属下也没问题的!”乔一帆自然不甘自己就只能修养在床,”我也会能和莫将军一起抵抗敌军的!“

“你别逞能!”叶修拍了拍他,“你要知道未来我的位置说不定就是你的了,你现在就把自己拖垮了以后当如何?”

“不要因为年轻就任性知道吗?”

“属下明白了,不过属下从未觊觎过将军丝毫。”乔一帆没有再坚持,他自然懂叶修是为了他好。

“不过将军,”罗辑在一边发了声,“将军到底是如何发现细作是谁的?”

“他们能安插人进来必定是趁我在金陵而你们的注意力也集中在文州那边的时候,加上能来边防的不是你我自己人就是陛下派来的,这些都不是那范围就更小了,平日里谁喜欢八卦喜欢和人搞好关系,这个一问就能问出来,逸王真当就孙哲平和吴羽策才会审人吗?”

“将军高明,属下自愧不如。”罗辑躬身行礼,虽然他在军中管理人员编制是个文官,比起要真刀实枪要安全的多,但是论谋略方面依旧是比不过叶修。

“那……犯人当如何。”罗辑又问到。

“问问文逸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他若是为难,我就问文州要个法子好了。”安文逸向来心善,医者悬壶济世仁德仁心,下不了手也委实正常。

“臣会照办的。”罗辑行了礼退下了,叶修让莫凡和一帆也下去休息后想着黄少阳下一步的算计,一个人想着头疼干脆又去叨扰了喻文州。

“所以这就是你回来的理由?”看着面前的人喻文州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凭你的的谋略材质还布防不了小小一个三进院子的太尉府?还需要我?”

“我不光想两个人,我还想把肖时钦和张新杰凑齐了一起想呢。”叶修逗着鸟,“总得让他们长点记性,晋州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陛下已让安平侯剿了临海楼杀鸡儆猴了,这还不算是点教训?”喻文州摇了摇头。

“这点还不够,毕竟这伤可不是在他们身上的。”叶修不以为然,“虽然他们的人也参与了这件事,不过伤亡都不重,自然不会引起他们的警示之心。”

“秦佩的信里的意思是,黄少阳不日就要重新出兵,想就这我受伤这件事大举进攻晋州,那我们就送他们一份大礼好了。”叶修翘了翘嘴角,“私自屯兵谋害朝廷命官什么罪名他心知肚明,这样一来,也好给他们一个谋反的理由。”

“他们那不叫谋反,叫清君侧。”喻文州的眼神有些飘忽,“我可是秦豫口中的奸佞之臣,一天不除一天大燕都难得安宁,杀了我也是合情合理。”

“若是少天为了我而龙颜大怒,斩杀朝廷命官,黄少阳就可以反的理所当然了,反的人心所向。”

“所以说这些文官就是阴险,弯弯绕绕的还不如我们真刀真枪来的痛快。”叶修支着头,“不过玩起谋略来,谁玩的过你不是。”

“不敢当。”喻文州从不担这个名号,“若说谋略,你才是主心骨。”

“要我说,就应该给秦司空下一道嘉奖的旨意。”忽略掉喻文州话中的讽刺他转移了话题,“秦二小姐可是给我们帮了大忙呢,可是巾帼英雄……”

“所谓英雄惜英雄,要不叶将军就向少天求娶了她?”喻文州用了叶修想不到的方式打断了他的话,还怡然自得的吹了吹茶盏中的浮沫。

“不,我觉得太尉府少个女主人,如此有胆有谋的美人,自然得配喻太尉这样的英雄。”叶修怎么说也不能吃这个亏。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喻文州摇了摇头。

“说的你不是一样。”叶修十分来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过我说真的,秦佩那里,你到底想怎么办?她倾力帮少天,可秦家又不得不除,少天又当如何对她?就算是她想入主后宫,但是没了家族,侍奉的还是仇人,她哪里做的出来?”

“她是想换取少天的原谅吧。”喻文州猜测着,“如果能宽恕她全族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况且秦汐月份大了,她怎么说也会保全了那个孩子。”

“那可是黄少阳的孩子!少天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不啻于放虎归山吗?”叶修激动的差点打翻了茶盏,“就因为陛下心软没有赶尽杀绝才有了现在的局面,若是以后留下一个孩子来,了解到真相对瀚文也是不利的。”

“稚子何辜。”喻文州虽然也不赞同黄少天心软,可对于孩子,他还真的狠不下心来。“让少天决定吧,这是他的家事,你我都没有资格去定论的。”

叶修无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那便如此吧,不过到时候真有什么,我可不会教导瀚文心软的。”

“真有那时候再说吧。”喻文州摆了摆手,“你可别忘了你来找我是为何事的。”

“忘不了。”叶修说的随意,眼里的坚定却没少,“本将军已经迫不及待的给他定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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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痛的想死 _(:зゝ∠)_

若有什么混乱 等等我再精修_(:зゝ∠)_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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